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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天的

味道

春回大地,百花盛开。在经历了一个冬季色彩单调的忍耐之后,大自然像打翻的调色盘,五颜六色一起涌到眼前,似乎要对我们的眼睛进行最慷慨的补偿。其实,我们除了从奇花异卉中获得视觉与嗅觉的享受,还可以通过渐次登盘的时令佳蔬来感知春天的美好。今天就跟大家聊聊几样上海人最着意的时令蔬菜——

马兰头

“马栏头”

绿叶春蔬一类,长江三角洲一带的人对草头、荠菜、蒌蒿、枸杞头、马兰头“五姐妹”情有独钟,它们往往在一场润物无声的细雨后不约而同地钻出泥土,报告春的消息。荠菜、马兰头和蒌蒿本是野孩子,经先民驯化后进入“闺房”,但本性未移,仍有异香。

上海餐饮江湖上的“帅哥食神”孙兆国先生,痴情于满世界寻找食材,一年中大半时间穿行在大自然的秘密通道。他找到的野荠菜有一尺多高,茎叶泛着红紫光泽,沸水一焯,一刀切断,那股强烈的香气简直能将人击倒。

马兰头开水一焯,控干水,切成细末,拌香干末子,麻油一浇,是上海人家在春天不可缺席的冷菜。马兰头不切,菜油热炒,也值得大口咀嚼,异香满口。马兰头也可做成菜包子,一口咬破皮子,香气扑鼻,菜油拌过的馅心绿油油的,没有谁能挡得住!

马兰头有异香,也是马的最爱。马兰头在路边田埂随意生长,有马经过,被此种清香吸引,低头去嚼食多汁而鲜嫩的芳草,以至不肯挪步。所以马兰头最早的名字是“马拦头”,后来又衍生出挽留亲友的意思。

袁枚在《随园诗话补遗》中说到汪廷防至上海新任官职,启程那天,村中小童纷纷堵在官道上敬献马兰头,以表挽留之意,这也是官声良好的一个佐证。

蒌蒿

春盘

蒌蒿的知名,要感谢苏东坡在《惠崇春江晚景》中的生动描写。有人想当然,以为蒌蒿炒竹笋是极好吃的,我觉得不一定,否则很会来事的厨师肯定会复原这道时蔬。苏东坡还有一首诗里也提到了蒌蒿:“渐觉东风料峭寒,青蒿黄韭试春盘。遥想庆州千嶂里,暮云衰草雪漫漫。”可见在那个时候蒌蒿与韭芽是用来夹春饼的,味道如何不难想象。

成书于三国魏明帝太和年间的《广雅》倒是透露了一则,江西人用蒌蒿烧鱼羹。陆玑在《毛诗草木鸟兽鱼虫蔬》中也说:“叶似艾,白色,可蒸可茹。即《汉广》‘言刈其蒌’之‘蒌’”。历代以诗词咏颂蒌蒿的颇多,比如黄山谷有“蒌蒿数箸玉横簪”,还有“蒌蒿芽甜草头辣”,陆游有“旧知石芥真尤物,晚得蒌蒿又一家”,苏东坡有“烂蒸香荠白鱼肥,碎点青蒿凉饼滑”。《红楼梦》六十一回里也写到蒌蒿。晴雯想吃蒌蒿,不用猪肉来帮忙,也不许鸡肉来凑热闹,而是“炒个面筋的,少搁油才好”。这就叫有品。

上海人以前不吃蒌蒿,可能是物流不够畅达,拿不到新鲜货。直至20世纪九十年代,此君才姗姗来迟,饭店里有蒌蒿炒香干一味,取其空心直茎,切寸段猛火煸炒,味道不俗,加少许腊肉片则色味更佳。店家总说野生蒌蒿从南京来,其实已经家养了吧。

蒌蒿也叫藜蒿、芦蒿、香艾蒿等。过去,吃蒌蒿得抓紧时机,民谣是这样唱的:“正月芦,二月蒿,三月四月当柴烧。”不过今天都是从暖棚里出来的吧,供货时间可以延长到五六月份。

枸杞头

可炒

可拌

枸杞头也叫枸杞芽,是枸杞的嫩叶,微苦而不涩,这个味道我很喜欢,对应着人生的味道。枸杞头上市的时间很短,在菜场里偶一露面,转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。见着就是幸运,错过又要等一年。枸杞头几乎不要择叶,洗净后下油锅一炒,加点盐就可吃了,火要旺,时间要短,不要加盖。这种做法最能彰显它的清隽雅洁。要是切一些春笋的嫩尖来炒当然更好,格调也见高雅,色彩上也更好看。加点肉丝或鸡丝也不错,肉丝可以去涩,还能增加一些丰腴的滋味。千万不要加黄酒,一加黄酒,赛过硬生生地将史湘云醉灌,并不见得可爱。

读过汪曾祺美食美文的“汪粉”都知道,汪老对故乡的枸杞头也是情有独钟的。“枸杞是多年生植物。春天,冒出嫩叶,即枸杞头。……或用开水焯了,切碎,加香油、酱油、醋,凉拌了吃。那滋味,也只能说‘极清香’。春天吃枸杞头,云可以清火,如北方人吃苣荬菜一样”(汪曾祺《故乡的食物》)

入春后,我盼望枸杞头的心切,胜过盼望春笋。上海人吃枸杞头不加酱油和醋。

草头

草头饼

草头不以香气与前面四位争宠,但是漫山遍野的景观也值得瞻望,清风徐来,摇曳生姿,碧波荡漾。

草头顶端的叶片轻薄而水嫩,易熟,烹饪过程简直跟打仗一样讲究速战速决,稍一迟缓,全盘皆输,所以不少煮妇视生煸草头为畏途。我是这样操作的:草头摘嫩叶,如果特别需要讲究的话则只取顶端一茎三叶,洗净沥干后待用,草头上面事先撒适量的盐和白糖。一只碗内倒入两汤匙上好白酒,待油温升高后将草头并调味一起投入,快速翻炒几下后喷入白酒,锅子边缘起火也不要慌,紧接着熄火,让锅内的余温将草头催熟。草头装入浅盆内,中间稍稍拨开,防止焐老。整个过程了就十几秒钟。

草头饼相传起源于新场镇,有历史记载出现在明初,方法很简单:苜蓿和以米面。我在上海郊区及苏州吴江,湖州南浔等地吃过几次草头搨饼,金黄间隔玉白,那是草头与糯米粉相间的效果,一口咬开,清香扑鼻,吃口软糯,回味隽永。

前不久我在上海闵行的马桥和江苏的太仓吃到了画风不同的草头饼,马桥的草头饼大小及厚薄恰如月饼,糯米粉掺粳米粉揉匀后做饼皮,草头切碎略炒一下,平底锅油煎至两面黄,一上桌大家便抢来吃。太仓的草头饼还要讲究些,草头切碎,加少许太仓糟油提鲜增香,包在八成粳米粉和二成糯米粉揉匀的饼皮中,做成圆饼后滚上白芝麻,在煎锅中慢慢煎熟,趁热上桌,一口咬破皮子,糟香夹着草头本身的清香一涌而出,谁也挡不住。在咀嚼中,还有无数颗饱满的芝麻不断将香味输送到鼻腔,实在令人愉悦。

本文作者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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